诗鬼的一首鬼诗——浅说李贺《苏小小墓》 说李贺是“诗鬼”“鬼才”，不仅是说他英年早逝，人生旅程仅仅27年；也不仅说他才气横溢，堪与“天才”比肩；或许另有他爱写鬼诗的原因吧。在他存世的两百多首诗歌中，形貌幽灵的诗篇就有十数篇之多，《苏小小墓》是其中著名的一首，全诗如下： 幽兰露，如啼眼。无物结同心，烟花不堪剪。草如茵，松如盖， 风为裳，水为珮。

油壁车，夕相待。冷翠烛，劳色泽。西陵下，风吹雨。翻译如下： 墓前兰花的露珠，那是你啼泪的双眼。

不能结成同心，烟花又何须剪。绿草如软垫，松树如盖伞。微风飘拂是你的衣裳，水流叮咚是你的珮环。

精致的油壁香车，夕阳下等主人登乘游览。磷火如同酷寒的绿烛，徒劳的光一闪一闪。飘然西陵而去，只有风吹雨寒。

苏小小事迹不见于史册，据《玉台新咏》载隋无名氏《苏小小歌》：“妾乘油壁车，郎骑青骢马。那边结同心，西陵松柏下。”序言说：“《乐府广题》曰：苏小小。

钱塘名倡也。盖南齐时人。

西陵在钱塘江之西。歌云西陵松柏下。是也。

” 唐代也有许多诗人写过有关苏小小的诗，综合这些诗文所透露的信息：苏小小，杭州著名的歌舞伎。此之“倡”“伎”，是指以歌舞为职业的人，非后之倚门卖笑之娼、妓也。

她美艳袅娜，姿容妙曼，多才多艺，温柔善良，但婚姻不幸，年轻即殁，一生短暂却青春辉煌光耀。虽然我们不知道苏小小更多的信息，但玉人多是有故事的人，况且多才多艺、年轻温婉兼有一段花残月缺的恋爱婚姻呢。于是这样一个凄美的故事，感动着无数文人，李绅说（苏小小墓）“风雨之夕，或闻其上有歌吹之音”，可见唐朝时就有许多关于苏小小的传说。

公元813年，李贺前往潞州投奔挚友张徹，因无法获得昭义军节度使郗世美的重视，寄人篱下近2年后，遭逢人生事业第二次攻击的他毅然辞归。公元815年，26岁的李贺遍游江浙一带，游览苏小小墓时引起他共识。

这首诗当写于此时，离他自己去世仅隔一年。全诗由景起兴，通过富厚的遐想，形貌苏小小飘忽不定、若隐若现的幽灵的形象，内容可分三个部门： 第一部门为前四句，形貌苏小小的形象，展现其恋爱悲剧 全诗首先著一“幽”字，既呼应标题的“墓”字，也奠基全诗 “凄清哀怨”的基调。紧接着诗人聚焦于苏小小的眼睛，这是最能展示人物的精神风貌的地方，所谓“传神写照，正在阿堵中”（顾恺之语）。

接下来的两句诗特所在出其人生中最重要的履历，也是展现“啼眼”的原因：悲剧性的恋爱。这是全诗的中心。“同心”即同心结，一种状如两心相连的装饰品，是昔人表达恋爱的信物，一般用丝织品也可用柳条花朵等植物编织而成。

如南朝梁武帝《有所思》：“腰中双綺带，梦为同心结。”卢纶《古艳诗》：“自拈裙带结同心，暖处偏知香气深。

”刘禹锡《杨柳枝》：“如今綰作同心结，将赠行人知不知？” 情郎已别，鱼沉雁杳；欢情犹在，良缘顿失。攻击之大，对于一个弱女子而言，是致命的。

这是“无物结同心”的基础，也是她为何没有青春美少女常有的柳眼、媚眼、笑眼、嫮眼而是“啼眼”的准确说明。“烟花不堪剪”，没有恋爱的滋润，再美的花也会凋零；不编同心结，剪下花朵又作何用，又有何意义呢？一句话深刻展现出遭受恋爱挫折的女性心理及其绝望无助的形象。“无物结同心，烟花不堪剪”两句形式上另有值得我们注意的三点： 一、这是全诗唯一的五言句式。

诗不长，计14句。除这两句特别醒目的五言外，其余都是三言，不清除诗人有特意提醒阅读注意之目的； 二、这是全诗唯一的心理形貌。全诗均用第三人称口吻客观形貌人物外形和景物，唯独这一联心理形貌是设身处地借用抒情主人翁的口吻，改用第一人称直接向读者倾诉自己哀怨的心理； 三、这是全诗唯一通过议论直接抒发情感的方式。

全诗情感的抒发多用寓情于景、寓情于事的间接手法，蕴藉隽永。而这一句直抒胸臆，坦白率真，是为苏小小明确宣示看待恋爱的态度和看法，无异于发自灵魂深处的真情独白。

综上所述，这一联实为通报全诗主旨的诗眼。第二部门为中间六句，形貌苏小小的服用 第二部门仍紧扣“墓”来体现苏小小幽灵的特殊服用：“草、松、风、水”都是墓地周围景致，但诗人通过遐想与想象与“茵、盖、裳、珮”联合起来，这是从侧面陪衬苏小小姿容的漂亮。如果说“草松风水”都是眼前景物的话，那么油壁车则是诗人据苏小小的传说而引起的遐想了，它不是眼前景，而是心中物。

诗人设想苏小小生前乘坐的油壁车，现在一定仍然陪同着主人左右随时待命。这一段形貌有色、有声、有静、有动，让人眼花神迷地看到一个年轻漂亮、立体质感的幽灵形象。

第三部门为最后四句，形貌苏小小的出行和失望 这一段紧承上段的“油壁车，夕相待”，写苏小小乘油壁车重回西陵下，那是他昔日结同心的地方，也是让她失望的伤心之所。西陵下是个什么情形呢？幽绿的磷火不停闪烁，它不外是徒劳的色泽。“冷”渲染了阴冷凄凉，这是对外界的感受，也是心田的写照。

“劳”讲明她的理智，“风吹雨”既增加了全诗凄美诡谲的气氛，也暗含结同心的落空。恋爱并非磐石坚，早已风吹雨打去。

她痴情地期盼着与意中人情结同心，那是封建时代的女性对相敬如宾的优美恋爱生活的憧憬，但残酷现实打碎了她人生的优美追求。末端的景物形貌更增加了她惆怅虚空和绝望孤苦的心田情感。

爱伦坡说：“文学诗歌的主题是‘玉人之死’”，古今中外、概莫能外。一切优美事物的消失，都市引起人们的叹惋痛惜。李贺通过这首诗，寄托了对苏小小的深切同情，也婉转表达出自己富厚的心田世界，从这首诗里我们看出李贺的影子。

他们都具有多才多艺、真诚善良、追求优美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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